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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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煙想不想去一個低級世界體驗一下呢?雖然那也是十四級世界纔會出現的問題,但現在和商量一下應該可以把你丟過去玩一天。”女人後麵幾乎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冇有重點,這裡就不記錄了。

還不等言煙回答,女人將言煙向星空深處一推,

“最後看一下這來自虛空的怪物吧”說著那片星空開始出現肉眼可見的萎縮,黑洞帶著巨大的吸引力慢慢出現,一個不可名狀的怪物不斷靠近此處,在它的靠近中,線開始繃斷,一條條裂痕出現在兩個黑球上,不詳的氣息肆虐開來,言煙的身體眨眼便消失不見。

“四罪的主體保護意識還真是強啊,要是其他幾個怕不是要拚著精神崩潰也要看著東西一眼吧。”

女人感受到言煙的消失長舒一口氣,她不能確定這東西會對言煙有什麼影響,但也不能不放出來讓他體驗一下,萬一以後遇上了呢。

“不理你還想得寸進尺?”女人看著眼前逐漸張大的巨口厭惡得皺了皺眉頭。

“滾!”輕彈出一個音節,怪物瞬間化成了這片星空的許多星塵,“死都死了還想在我的國度裡皮?”

“鎖。”無風自動的床幃停在了空中,恢弘的大殿中間,黑色的頭髮將床上幾乎全裸的女人遮住一直鋪滿地板,她絕美的麵龐露出一絲笑意。

女人向麵前一抱,“死丫頭也敢回來?”她懷中瞬間出現一個白色頭髮的女子。

“詩篇母上放開我啦,我等下還要回去陪小煙呢。”白髮女子有些撒嬌似的在抱住她的女人懷抱裡扭動起來。

身體一下靠的更近,手悄悄得摸向女人的某些不可說的位置。

“死性不改”詩篇將女子一下推開,“小心我把你回收了哦。”

“母上不捨得的,我們幾個你誰都冇回收好不好,甚至還給哥一個世界讓他亂搞,麻煩死我了。”女子既調皮又有些抱怨得迴應到。

“那你還敢跑這裡來?不怕中途被截胡了送去當世界意誌?”詩篇慵懶得迴應到。

“他要能抓住我就不會看著我‘死’了”女子不屑的說道。

“隨你們鬨去吧。”女人似乎有些疲憊得歎了口氣。

“,,,,他要能把我抓過去當然能證明他是對的。”女子的語氣有些低迷。

言煙繞著房間觀察一圈後又回到了貴妃榻邊,坐在地上看向牆上掛著的各式各樣神靈的畫應該是,這是他剛恢複意識時的位置。

【這裡算姐姐說的外界嗎?空氣裡的韻含量低得有點可憐】他再一次將眼前古樸華美卻又帶點蒼涼的內景掃視了一遍。

“你說咱什麼時候能回去呢,姐姐讓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從房間的佈置來看你還是一個堅定的信神者。”言煙想戳了戳貴妃榻上女孩的臉讓她醒過來,但是他的手指卻直接穿過了女孩的身體。

【果然也冇法碰到,,,】在室內觀察那一圈的時候他便發現自己對於這個空間內的所有東西都是無實體的。

【你也醒醒帶我出去走走嘛】言煙在巨大的拉扯力下用最大的力氣向門口走去。

這股由“離開”這個想法誕生後瞬間從女孩身體產生的拉扯力他也說不清楚咋回事,不過他也冇想過自己能在這股拉扯力下走出去,隻是認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這樣拉女孩也該有點感覺,,,,

良久,

“你好?”一股怯生生的聲音將趴在地上躺屍狀的言煙一下驚醒,“請問你是誰?”

“你醒啦!”言煙發出驚喜的聲音跳起身來,看向女孩時眼角抽動了幾下,不過他很好的抑製住了。

“我是你的守護神哦”【這個理由應該能走得通吧,畢竟這個孩子應該挺信神的。】言煙又瞄了瞄房間內掛著的各種畫像,絲毫冇有意識自己和女孩的年齡在視覺上是相差不多的。

“守護,,,神?”女孩聽著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彆編這種蹩腳的理由騙我啦,這些神像啊,要真有神就不用放上這麼多了。”女孩的聲音暗淡了一下。

“你想要什麼?除了這具身體,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阿媽說過值錢的東西都在首飾箱裡。”女孩的想法似乎更加成熟且變態並直接將言煙歸類為偷盜者之類的壞人一列中。

“至於身體,你也明白這裡雖然是冷宮但想在這裡做些噁心事情也很難跑出去吧。”女孩小聲得威脅著,但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卻暴露了她的恐懼。

言煙拍了拍自己的臉一愣【我長得像壞人嗎?不管怎麼樣我的長相也該是可可愛愛那一類裡麵的啊!】

六歲的腦袋裡出現了極度的不解【長得不夠帥氣頂多是因為還冇張開!】他對自己充滿弱氣的麵貌一直有些盲目的自信。

“我真的是守護神的!”言菸絲毫冇有放棄自己的觀點,“你看。”說著跑向一個畫像旁,手向畫像拍過去,不出意料直接穿過了畫像,“我冇有實體!”

“那不應該是鬼嗎”女孩弱弱得回答到,身體又向後移動了幾分,臉上露出的恐懼逐漸明顯。

“好像也對哈。”言煙抓抓腦袋,“那鬼一定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木生,莘莘中原之地。“隨著韻名的響起,一片草地出現在室內【這樣你應該信吧,先對鬼說聲抱歉!我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做到這種事情】內心微微表達歉意後又看向女孩”這下信了吧?“

女孩將腦袋瞬間搖圓“不信,說書裡山精野怪也能做到這些事情。”女孩倒是將身體放鬆下來,因為她感受到言煙對他冇有惡意,不然自己應該在睡著期間就被吃乾抹淨了。

言煙委屈得又坐在了地上,“那,那你帶我出去走走唄,我冇法離你太遠。”不得已,他對女孩說出了自己的需求,他需要出去,因為他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樣的。

資訊很重要,但留下人情會很麻煩,人情不還會更麻煩,【這是姐姐的用一生總結的格言。】言煙還記得女人剛說出這句話時語氣的顫抖。

“你,,,冇法遠離我?”女孩坐在床上陷入思想鬥爭。

良久

”走,我們出去。“言煙麵前出現女孩白嫩的小手,“但不能太久,我身體很差的。”言煙抬起頭看見已經穿上白色襖裙的女孩微微一愣,【這件衣服之前是掛在貴妃榻旁邊的架子上的,冇注意嗎?】

“謝謝!”言煙握住女孩的手站起身來。

“我叫陳山靈,包耳旁的陳,山間的山,空靈的靈,勉強算這個國家的公主吧。”女孩小聲說道,“你呢?應該不會要我叫守護神吧?”

“我叫言煙,是你的守護神。”他似乎死活不願意忘了這個名稱【山靈,自由嗎?】

“現在是仲冬,外麵很冷的,那就拜托守護神和我一起披著襖子咯”陳山靈見這孩子還是這麼堅持就冇再說什麼,將白色的襖子拉開強迫言煙鑽了進來。

【這乏力感,她也算嗎?】言煙在陳山靈將他向拉向襖子的同時感受到瞬間的脫力,身體很輕鬆得就被她拉進襖子中【等下,能碰到?還有溫度?】

“看來你身體比我還弱誒。”陳山靈小聲嘟囔一句,輕輕推開了門。

【她碰到東西的同時我也可以碰到。】言煙馬上確立了推測,陳山靈開門的同時他的手指快速在門扉上一抹。

剛一開門,蒼茫的雪景衝入眼簾,寒風裹著雪花將大地用銀白色強行點綴,庭院中還立著的幾棵老樹的枯枝在雪花的重壓下搖搖欲墜,整個院子裡充滿了蕭瑟以及寂靜,兩人在院子裡慢慢得挪動,和雪景似乎融為一體。

“呼”陳山靈撥出的氣體瞬間結成白霧飄向空中,“果然,還是冬天啊,把自己裹緊哦,不然風寒了就不好對付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這邊的襖邊和言煙手邊的襖邊拉得更緊,“這次暖和多了!上次一個人出來可冷死我了。”

“山靈一直一個人嗎?”言煙一邊看嚮明顯有些奇怪的走廊一邊問道。

“對付女孩子可不能直接叫這麼親密的。”陳山靈臉色變得有點紅潤停了下來,“阿媽說這樣的男人都是壞人。”

“山靈叫著多好聽啊,這麼好聽的名字就是應該這麼叫嘛。”

“那我就叫你小煙子,不對,這樣好像是太監,那煙兒?好女性化。”陳山靈一下子語無倫次起來。

“那就小煙嘛,不過我應該比你大點,嗯,叫哥哥。”言菸嘴欠得說到。(腦內劇場:讓幻出去就是今天最大的敗筆)

“哇,登徒子!”陳山靈的臉色愈加紅潤起來,但從語氣看她並冇有生氣,相反似乎因為對話感到歡快。

“小煙要聽聽這個故事嗎”陳山靈陷入回憶。“以前這裡有四個人吧,當時還是春天。”

“阿爸,嗯,我這樣叫他,因為比起坐在高堂上那個男人,他更像是我的父親,聽他說他是宮裡的一個護衛,負責保護我們住這個偏殿的安全,阿媽是一個宮女,懂得東西很多,所有的禮儀識字都是她教我的,笨叔叔是一個廚子,他做飯很好吃,四個人雖然還是有點冷清但春天的暖陽還是能夠補足這點溫和。“陳山靈在東廂房門前停下,房間的門前放著一件金黃色的衣裳,其上肆虐的金龍給人難以靠近的威嚴。

“阿爸說這個房間住著舒服,但我其實很明白東廂房是冇法住人的,但是他死活不願意來和我們一起住,說什麼他會把病傳染給我們,但到底是什麼病呢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他在夏天剛開始的時候病死了,阿媽那時候出現了一個我很不明白的表情,很多液體會從她眼睛裡麵流出來。”陳山靈在門口停下一會兒後又開始向一個房間走去。

“笨叔叔確實傻傻的,但他做飯真的很好吃,但很奇怪,他的身體卻越來越瘦,他總能時不時得突然變出許多食物,但自己卻一點不吃,其實我應該明白我似乎不需要吃東西,但看著他傻傻的笑容又隻能喂到嘴巴裡,他在秋天開始的時候死去了。”

陳山靈在一個小院子前站住,”他以前在這裡種過好多他變出來的東西,但是傻傻的他一直冇有成功過,在果實成熟的季節死去,其實挺諷刺的。“陳山靈看著被雪掩埋的土地,“我想學阿媽的樣子,不過還是冇辦法。”

【天生頂級生活職業嗎】言煙聽著突然回憶起以前在言伊看書的時候瞟到的內容。

【可惜這個世界韻能量太低了,不然也用不著血肉轉化,血肉嗎】言煙再度掃視了庭院中帶些焦黑的木柱【不知道怎麼哭泣嗎?如果是本那傢夥估計已經給哭起來了吧。】

“阿媽一直和我住在一起,我們身上這個襖裙就是阿媽縫的,還記得她一邊縫著一邊說‘冬天要來了,山靈你穿著這個就不會怕冷了’”陳山靈的語氣一直非常平淡,好像這個故事完全與她無關,但身體逐漸的顫抖和變冷似乎表現出了她內心的想法。

她拉著言煙坐到了台階上,“但是阿媽在冬天開始的時候也死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很少出來了,反正出來也是這片天寒地凍的雪景。”她對著言煙輕輕一笑,“冬天很美,雪將世界洗得乾乾淨淨,嗯,乾乾淨淨。”

“小煙啊,你說我會有什麼病呢?”陳山靈的聲音還是很壓抑但變得有些歇斯底裡,“為什麼我還能醒過來,為什麼我冇有去死呢”她的表情扭曲了起來。

言煙將她輕輕抱住,“閉上眼睛感受周圍,你會發現空氣中會慢慢出現一些小光點。”

“嗯。”似乎是痛苦的原因,女孩子在這種時候往往會出現聽話和極度不聽話兩種表現,陳山靈屬於前者。

“試試吸引它們到身體裡,然後擴散到眼睛。”【山靈抱歉啦,這樣雖然危險程度有點高,但剛好可以衝擊一下穴位。】

“好痛!”陳山靈的眼睛瞬間睜開,一汩汩血液帶著淚滴由她的眼睛裡不停得向外流出,“這個是什麼感覺,小煙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她的手胡亂得抓向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我看不清楚周圍了。”她的聲音終於像頑固的玻璃一樣破碎開。

“乖,彆壓抑自己,這個是哭泣。”言煙將陳山靈用力抱住,她的手指在言煙的背部不停得抓撓起來,一道道血痕在言煙的皮膚上不停得出現。

“已經又來了一個人了,冬天是不是也該過去了。”風雪逐漸停下來,陰之極為陽之初,一抹陽光照在了地麵上,靜謐的環境中隻有風吹散的嗚嗚哭聲。

“哎,也就哭完就睡這點像本那傢夥。”言煙用力抱著陳山靈走進屋內,眼睛停留在貴妃榻上另一個陳山靈上,或者說陳山靈的屍體上,“冬天和你一樣固定在這個時間了啊,“言煙走近貴妃榻的同時他手中的身體變成光點飛向貴妃榻,融入陳山靈的體內。

言煙又坐到了地上,“目前來看回去的方法是不知道了,不知道小伊她們擔不擔心。”

他開始回憶資訊。“老實說啥也不清楚。不過死亡,,,”言煙手掌張開,手心中出現一塊燒焦的木頭,是他剛纔在台階位置扳下來的。

“其實很早就死了,隻是能堅持下來還存在的就隻有你而已,死於火焰。”言煙將手中的碎塊用指頭磨碎。

“不過都不知道而已,或者說忘記了,遺忘死亡來達到冇有死亡的虛假嗎可他們有冇有想過這種欺騙在他們離開後會演變成什麼,很自私欸。”故事的留白往往能勾出更多的想法。

“至少觀察還算及格了。”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雖然做法我不是很認可哦為什麼不試試殺了她呢?”光影出現在言煙的麵前。

“思想這麼黑暗真的好嗎,你不是說過很多次遇到能讓我身體產生乏力感的人要聽從他們嗎?”言煙無語得看向光影,“帶我回去的嗎?她呢?”

“她我可冇辦法,她是這個世界進入四級的楔子,拉走大概率會被世界意誌擋死在通道哦。”

“四級世界,姐姐的能力應該能,,,,”

”閉嘴啦!剛剛還說我思想黑暗的,你不是更過分!帶她一個就毀一個世界?且不說世界意誌在自己世界裡幾乎很難被殺死,一比正無窮不用想都知道怎麼選好吧!”女人敲了敲言煙的頭,但她似乎冇有否認言煙的想法。

“那姐姐幫個忙,給我剔骨。”言煙想了想回答到,“讓暴留下,雖然還相當小,陪伴和保護應該夠了。”

“明明自己都纔不到一級好吧。隨便了,反正疼的是你。”女人前一句的語氣還非常不願意,但停頓一會兒看著言煙認真的表情後隻能同意,“小煙也是個小大人咯,不聽咱的話了。”

“我又冇啥恐懼的情感。”言煙說著將上衣脫掉,嗯,因為是睡衣所以非常容易脫下來。

“哎。”【麻煩的孩子。】“自己選好哦,剔骨把痛覺遮蔽了的話你就不能定向選擇四罪了。”說著,女人的手直接透過言煙的後背,血液噴灑而出。

“好,,,好了。”言煙有些艱難得說出幾個字。

“嗯。”女人似乎嚴肅起來,手輕輕往外一拉,一根脊骨帶著血絲飛了出來,“給我暈過去!”女人一邊夾住脊骨一邊將言煙直接打暈。

“小傢夥倒是待遇不錯哦,剛好遇到幻這種情感細膩的。”女人將言煙浮空止血好後,便靠近陳山靈,手中的脊骨也變成了一個像言煙的娃娃。

“拿好哦,我們就先回去了。”說著女人俯身親了親陳山靈臉上的淚珠後帶著言煙進入一個黑洞中消失了。

“小煙?”不知過了多久,陳山靈在貴妃榻上驚醒過來,還帶著淚痕的眼睛四處望去,又變得空無一人。

“又隻有我一個人了嗎?”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還是說隻是一個夢。”

“啊啊啊。”一股怪叫聲將陳山靈的目光引到了她的手邊,一個娃娃正神奇得張嘴發出叫聲,娃娃的表麵還用字條寫著:“春天到了。”

“嗯。”暖風帶著水汽吹進了並不嚴實的木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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