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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屈辱

陸柔心因為師父的一番話，暫時放下了心裏的芥蒂，的確，順其自然是最好的辦法，誰也不知道後麵會發展成什麽樣。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師父的話，往往比父母的話還要更加讓人聽得進去，有時候甚至比父母更親，拜了師父，就相當於多了一個父親。舊社會時候徒弟被人打，師父就得出麵，師父年老被人欺，徒弟也得出麵。徒弟托身於師父，等師父年老了，又該幫師父遮風擋雨。這就是江湖當中的師徒，冇有什麽血緣關係，但彼此之間的信任甚至勝過了親人。

並不知情的陳半閒此刻趕赴了陸羽鶴所住的酒店，手裏拿著齊青竹給的合同。

齊青竹本來是想親自來的，但陳半閒冇有讓她來，誰知道陸羽鶴這種驕傲的人會不會抱個必死之心來個同歸於儘呢？齊青竹也覺得自己去了也是在拖陳半閒的後腿，於是就不再執拗著讓陳半閒帶她去了。陳半閒負傷她也是略有所知，對此也表示了關心。

看到陸羽鶴的時候，她往日的光彩奪目已經不見，剩下的唯有黯然與頹喪。

看到陳半閒後，眼中閃爍著憤怒，還有微微的恐懼……陳半閒帶給她的噩夢，她終身難忘。

“嗬嗬，想通了？還是被家裏人給勸通了？準備好好談了嗎？”陳半閒坐到了沙發上來，淡淡地問道，神情帶著些許戲謔與揶揄。

陸羽鶴輕輕哼了一聲，帶著不屑，似乎是在掩飾自己失敗所帶來的屈辱。

陳半閒也並不介意，隻是笑著問道：“你準備怎麽談吧？這次希望你能拿出點誠意來，不然我可不會再有耐心再跟你們耗下去了。”

陸羽鶴咬了咬牙，道：“你想怎麽談？”

陳半閒大馬金刀般坐在沙發上，神色冷冽，看到陸羽鶴這股倔強與不屈，卻是有些心煩與厭惡，心中惡念一起，沉默著指了指自己的皮帶，道：“解開它！”

陸羽鶴的神色頓時就是一僵，眼中滿是屈辱之色，大叫道：“陳半閒，你做夢！就算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對我做這些噁心的事情。”

陳半閒臉色冷漠，道：“你不解也行，到時候楊家和華家自然會將談判破裂的原因歸咎到你的身上來。屆時，我不知道陸家能不能承受得住他們聯手所帶來的後果，你想看著陸家垮掉嗎？”

他要做的就是讓陸羽鶴在他麵前徹底抬不起頭來，或許這樣做有些殘酷，也有些卑鄙，但他本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偉大的人，需要用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來征服陸羽鶴。他所要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去奪取。這也是他第一次威脅、強迫一個女人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不過這就是江湖，就算是一仙也會違反那麽一兩次原則。

“你這次來找我談，估計是家裏人逼的吧？我想，就算是陸九鼎或者陸山鳴，也不得不低頭，賣出你這個陸家的驕女。”陳半閒冷漠地說道，“我現在哪怕是強迫了你，陸山鳴恐怕也不會說什麽。”

帝王之家向來無情，偌大一個陸家自然不可能為了陸羽鶴的一點尊嚴而自毀長城，所以陸羽鶴是必然要做出犧牲來的。

陸羽鶴沉默了，陳半閒靠在沙發上，雙手攤在靠背上，懶洋洋地說道：“解開它。”

陸羽鶴咬了咬牙，低垂著頭走到陳半閒的麵前蹲下，然後默默解開了那條皮帶。

“吞進去！”陳半閒冷漠地說道，聲音如同刀片一般刮在陸羽鶴的心頭，讓她一陣陣顫栗，眼淚一下湧上了眼眶來。

無儘的屈辱，但陸羽鶴還是依言照做了。

陳半閒點燃了一根菸，默默抽著，問道：“你不動，就想這麽一直咬著是嗎，那也不錯。”

陸羽鶴抬起頭來，怒視著陳半閒，道：“你欺人太甚！”

陳半閒捏了捏她的臉頰，然後慢慢擦掉她滾出眼眶的淚水，道：“這是你咎由自取，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自己並不珍惜。開始吧，如果我不滿意，這合同我就直接撕了，你再也冇有跟我談的機會。”

陸羽鶴撇過頭去，感覺一陣噁心，但還是閉上了眼睛，默默轉回了頭來。

陳半閒看著一向高傲得如同一隻孔雀般的陸羽鶴在做著這屈辱的事情之後，心中騰起一股強烈的征服的快感來，對付這樣的女人，如果你不將她的驕傲踩得細碎，她是永遠都不會放過你的，隻會如同一條毒蛇一樣藏在草叢當中，等你到了危急時刻，猛然竄出來狠狠咬你一口，把你給咬死！陳半閒深知打蛇打七寸，踩人要踩到底的哲理，所以他做事纔會如此狠辣，當著這麽多名流的麵狂抽杜雲峰，讓楊清雲從海鮮店裏爬出去，讓李三聯吞下七顆子彈……

名聲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耍出來，而是要狠下心才能殺出來的。陸羽鶴是陸家的驕女，手中掌握的資源不小，如果在關鍵時刻讓她捅上一刀，陳半閒是很不願意的。

他深深吸著手裏的煙，嘴裏發出如釋重負般的哼聲，隨之而出的是濃濃的煙霧，嗆得陸羽鶴直想咳嗽。

陸羽鶴似乎已然麻木，淚水都流不出來了，她也感受到了自己家中人的無情，失敗了，那麽自己也就什麽都不是了，為了家族的利益，誰都可以拿出來犧牲，哪怕是陸山鳴他自己也可以！

陳半閒一手摁住了陸羽鶴的腦袋，在長時間的麻木之後，她感覺到了什麽，想要逃走，但是卻被緊緊摁在了原地。

“吞下去，敢吐出來這合同我就撕了。”陳半閒慢條斯理，帶著一臉邪惡的笑容，緩緩說道。

陸羽鶴覺得這短短二十分鍾就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有的隻是無儘的屈辱與痛苦。

在陳半閒的命令之下，陸羽鶴直到清理乾淨，再幫他將解開的皮帶扣上之後，這才捂著嘴跑到了衛生間去。

一陣乾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抓起了牙刷和牙膏，狠狠洗漱著自己的牙齒和舌頭，彷彿上麵沾滿了毒藥一樣。

抬頭看向鏡子當中的自己，陸羽鶴幾乎都認不出來了，滿臉的憔悴與麻木，還有淩亂的頭髮，狼狽的模樣讓她覺得自己是那麽的屈辱，那麽的……痛苦！

她想要拿起刀片一刀兩斷，但是卻感覺到背後那五道傷疤處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那是爺爺在告誡她。

陸羽鶴突然腦袋當中靈光一閃……

倫敦的一個街頭，天空下著濛濛的細雨，女孩被一名學校裏的同學糾集了一乾街頭混混抓住，然後拖入了一個陰暗的廢棄街頭當中，衣服被嗤嗤撕爛，就在即將受到屈辱的時候，槍聲陡然響起……

五個人幾乎是在瞬間之內全部倒下了，一個單薄的身影踏雨而來，解開了自己身上的皮夾克蓋到了女孩的身上，悄然離去。恍惚間，女孩抬頭看到了這個人的麵容，帶著冷漠與殺氣。

直到這人走出長巷，她才聽到一句話從巷口緩緩飄來：“華夏人就應該互相幫助，華夏女孩更要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快走吧，一會兒警察該來了。華夏人，在國外始終是一個弱勢群體。早點回家吧，國外並不如你們想象中那麽好。”

於是女孩披著衣服狂奔了起來，想要追上那道身影，卻見那道身影越去越遠，就好像是被風吹走了一樣。

在那之後，女孩就開始每天做噩夢，夢到自己又被拖入了那條街道，那條巷子，夢到了死人，腦漿在往外冒著，卻獰笑著撲向自己。

於是，女孩去找了心理醫生，做了心理催眠，將這一段記憶深深埋葬了起來，再也難以挖掘出來。

陸羽鶴的臉上一瞬間寫滿了震驚與詫異，喃喃道：“竟然……是他？！是他？！”

她想到了陳半閒常年在國外混，並且赫赫有名，而且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有麵貌和氣質都如此相同的兩個人。

那是一段被陸羽鶴所遺忘了的屈辱，或者說，是被埋藏起來了的屈辱，用心理催眠術將這件事給忘掉了，但是最近卻因為這些林林種種的事情，將這些片段一點點收拾了起來，然後慢慢拚湊，終於拚湊成了一個完全的畫麵。

陸羽鶴記得陳半閒，那是因為那段記憶實在是太深刻了。而陳半閒，他在國外遇到的人太多，遇到的事情太多，相比於解救一個華夏女孩來說，殺死某部落的酋長，乾掉某政府高官，偷竊某國王的珠寶比之要更加讓他記憶深刻得多。

“再不出來，這份合同我可撕了。”陳半閒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與記憶當中的那道聲音一樣，冷漠無情。

陸羽鶴神情恍惚，亦步亦趨走出了洗手間去，看到陳半閒之後，一股屈辱從內心當中湧現出來，淚水湧入了眼眶當中，嘩啦啦落下。

她不知道這造化怎麽會如此弄人，埋藏在自己心目當中多年的英雄，居然是一個如此的惡棍。

現在她的心情估計跟陸柔心差不多了，一個在陸柔心麵前如同軟蛋一樣的男人，在暗地裏卻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讓人提到名字就覺得害怕的一個惡魔。

看著連連流淚的陸羽鶴，陳半閒嗤笑了一聲，淡淡道著：“脫光，到床上去！”

陸羽鶴神情麻木，依言照做，心中的那點驕傲，已經被踩成粉碎，腦海當中的兩個人影不斷重疊著，帶來的卻是屈辱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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