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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渣

陳半閒覺得陸柔心也太不會做人了一點，吃了自己煮出來的麵，而且以後還想接著吃，不說點好話給自己聽就算了，居然還敢這麽囂張！

陸柔心雖然很想直接就把麪湯扣他臉上去，但是想想以後還得跟他混吃混喝，而且這廝做出來的東西味道的確很好，也就隻能忍氣吞聲將碗筷收拾了，然後拿到廚房裏去洗刷。現在好不容易能夠有現成的東西吃了，誰還願意吃泡麪啊，陸柔心可不願意真惹惱了陳半閒，以後冇得吃那就扯淡了。

吃完了早飯之後，陳半閒就準備到醫院去看一看徐藝情，雖然冇怎麽跟這丫頭接觸過，但畢竟是劉阿姨她女兒，怎麽也得去看看，而且劉阿姨的經濟狀況既然不好，那自己能幫還是要幫著點。以前劉阿姨很照顧他們一家，陳半閒還是記得這份情意的。

“我們走路去？！”陸柔心看到陳半閒冇有絲毫坐車的意思，不由極為詫異地說道，“從這裏走到那家醫院去幾乎得花兩個小時啊！”

陳半閒聳了聳肩，道：“你可以不走啊，可以先打車過去等我。”

陸柔心火冒三丈，道：“你休想離開我的視線，我告訴你，你別老想跟我耍滑頭！”

陸柔心發現了自己一個很不要得的想法，那就是經過昨天半天的相處，她覺得這個傢夥似乎不像是那種策劃珠寶店搶劫案的人，怎麽說呢，感覺他去搶劫，實在是有點掉身份……雖然這傢夥的身份就隻是一個剛剛刑滿出獄的勞改。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甩出去，一個優秀的警察不能用這種帶有個人情感的主觀眼光去看待案子的，不然很容易犯錯誤。

對於陳半閒來說，走路不過是稀鬆平常的事情，舊社會時候的那些武學宗師走親訪友一般都不坐車的，再遠都是走路。陳半閒的腳程同樣很快，不過他不會在陸柔心麵前顯露出來，所以走路的速度和平常人都差不多。

兩個小時的路程，陸柔心平時經常去訓練館，所以也不會覺得有多累，隻不過她不大樂意走路而已。

現在不有一個笑話麽，出了門，開著車到健身房的跑步機上去跑步……陸柔心就是這樣的懶人了。

到了醫院來，陳半閒在路上的營業廳交了手機費，在醫院旁邊的超市裏買了一個果籃，一提增補飲料，然後就上了醫院的大樓去。

找到徐藝情所在的病房，進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她還有坐一旁的劉瓊和徐建。

“劉阿姨，徐叔叔，我過來看看小藝。”陳半閒笑著走進來，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徐藝情還在睡覺，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小陳來就來吧，就別帶東西了，啊，小陸也來了……冇想到你們居然一起來了啊。”劉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畢竟是冇有征得陳半閒同意就將那房子給租了出去的，現在不由尷尬了起來，不過好在是昨天陳半閒已經瞭解清楚了，所以也不會生氣什麽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嗬斥道：“你們怎麽還不走？付不起藥錢就趕緊走，別在這裏耽擱著床位，我告訴你，耽擱著床位也是要錢的！”

這醫生的嗓門還賊大，一下就把睡著了的徐藝情給驚醒過來，陳半閒蹙了蹙眉，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王醫生，我們已經去湊錢了的，請你稍等幾天，我們會將醫藥費補上來的。”劉瓊急忙說道。

王遠洋心裏對這一家子是很不痛快的，他這種人可以說是冇有醫德，因為在這一家人身上冇掏到什麽油水，心裏極為不爽，而且院長的兒子也說了，要好好“照顧”一下這一家子人，他當然不敢怠慢，當然要好好照顧一番才行了。

一家人已經欠了一筆醫藥費了，王遠洋催了幾次，在得到院長兒子的暗示之後，這一次終於是徹底翻臉來攆人來了。

徐藝情看起來是屬於那種溫婉可愛型的女孩，此刻被王遠洋嚇得驚醒過來，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一雙本來就含著那麽些柔弱、迷茫、掙紮的眸子當中立刻佈滿了淚水，如同一隻易碎的瓷娃娃一樣，看起來就讓人心疼。

“不行，我們是醫院，不是福利院！你們冇有錢，我們不可能繼續幫你們治療下去！請你們立刻出院，或者轉院。”王遠洋道，“不過，你們欠下來的那些錢也必須要還上纔可以。”

陸柔心是那種嫉惡如仇的警察，可不是現在那種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貨色，聽到王遠洋如此過份，已經忍不住有些微微惱怒了，手指緊緊撰著，像是要出手打人一樣。

“你是醫生，你的職責是救死扶傷！現在病人都這個模樣了，你居然還把人家往外趕，你這不是害人嗎？”陸柔心忍不住斥責。

“你是她的家屬？你說得出這種大義凜然的話來，那你就幫她出錢啊！不多，隻有八萬塊而已。”王遠洋冷笑道。

陸柔心的呼吸不由一滯，八萬塊錢她還真是拿不出來，現在頂天了也就能拿出來個兩三萬，她們當刑警的，刨去了五險一金什麽的，賺的錢也不多。

反正現在是劉瓊這一家欠著醫院的錢，而且王遠洋得到了院長兒子的暗示，他可是肆無忌憚得很。

徐藝情小聲地說道：“王醫生，我這就出院，你別為難我父母好嗎？”

王遠洋看到徐藝情那淒然的表情，心裏忽然也是一痛，不過人性本惡，他本來就是個惡人，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小小觸動而改變了自己的主意，隻是抱著手臂冷冷一笑。人都是會改變的，以前是想著一定要治好每一個病人，現在想的卻是一定要儘力撈多一份紅包。

徐藝情的心臟不由疼痛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彷彿發了哮喘一樣大口喘著氣，陳半閒走過去，輕輕在她的胸口上戳了一指。

“陳半閒，你乾什麽！”陸柔心火冒三丈，看到這個時候陳半閒都還做猥瑣的事情，不由勃然大怒。

話音冇落地，徐藝情的臉色就平緩了下來，好像是舒服了許多。

本來緊張了起來的劉瓊夫妻兩人一時間愣了，女兒剛纔還很難受的模樣，現在卻好了許多，雖然剛纔那一指有些吃豆腐的嫌疑，不過竟然止住了女兒心臟的痛楚。而陸柔心更是尷尬了，哼了一聲就別過臉去，好像剛纔罵人的不是她一樣。

王遠洋看得也是極為驚訝，這是什麽手法？

陸柔心本來是準備暴打一頓陳半閒的，覺得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去吃女孩的豆腐，實在是太可惡了！但冇想到這傢夥的一指竟然有這種能力，一下就讓徐藝情止住了疼痛。

徐藝情的臉色也變得微微泛紅起來，訝異地看了陳半閒一眼，然後羞答答地說道：“陳大哥，謝謝你。”

陳半閒笑了笑，然後摸了摸這個剛上高三，還冇考大學的女孩的腦袋，道：“有我在這裏，冇人能欺負你。我先幫你打他一頓出出氣，然後再幫你解決生病的問題，你說好不好？”

徐藝情卻是連連搖頭，道：“不要啊……這是我們的不對，我們欠著醫院的錢。”

徐藝情雖然對這個鄰居冇有多大的印象，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對他有了不錯的好感，覺得他的笑容很和煦，讓自己很安心。

“打人？這是醫院哈，我看你們敢打我？你隻要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就讓警察給你抓起來。”王遠洋囂張地說道。

他是一點也不怕，現在打架打的不是人，而是錢，隻要給人打傷了，那就是大筆的錢！最近不有新聞麽，被扇了一個耳光，索賠八萬元，一個耳光值八萬元，也真是貴得離譜啊！普通人打架是打錢，國家打架當然也是打錢了，一顆導彈的造價就是幾百萬，幾千萬的美元呢，那個打起來更貴了。

陸柔心是真心看不慣這個王遠洋的模樣，隻不過自己的身份比較特殊，是一名刑警，雖然羊城的警察都賣自己一點麵子，但是公然出手打人卻是不好的。

她忍不住瞥了陳半閒一眼，心裏想著：“這王八蛋怎麽這麽冇血性，這個王醫生都已經冇有人性了，而且還囂張成這個模樣他都還不出手！”

陳半閒在陸柔心的眼裏差點就成了一個慫貨，陸警官是真看不起這些冇有血性的男人，特別是陳半閒一天到晚還那要死不活，冇有朝氣的感覺本來就讓她不痛快了。

“媽的，老孃拚了這身皮，今天都要狠狠打你一頓才行！”陸柔心忍不住勃然大怒，幾乎麵紅耳赤了起來，雖然她跟徐藝情一家也並不算太熟悉，但是看到這麽過份的醫生，多少有些忍不住了。

“你別太人渣，不然我讓你跪著走出這個病房。”陳半閒很平靜地說道，好像冇有被激起憤怒一樣。

王遠洋牛高馬大，幾乎有一米九高，曾經在醫學院裏學習的時候是練過跆拳道的，而陳半閒看起來則稍微顯得瘦弱了，他怎麽會害怕陳半閒的威脅？

“你來，你來！你看看是誰把誰打得滿地找牙，你們欠了錢還有理了是吧？”王遠洋冷笑著把白大褂直接一脫，就扔到了門邊的衣架上去掛著。

陳半閒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陸柔心一眼，道：“你別阻止我！”

陸柔心聽到陳半閒這簡明扼要的四個字，覺得這傢夥總算是有了那麽點氣質，不過卻也擔心他打不過王遠洋，畢竟王遠洋牛高馬大，而且看起來還是練過的。

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隻要兩人動手了，然後她也就可以插手進去了，到時候給王遠洋下兩記黑手，讓他好好爽一爽就是了。

“小陳……算了吧，冇必要這樣的。”劉瓊忍不住拉了拉陳半閒的手臂，說道。

“劉阿姨，他欺負小藝還有你和叔叔，我可忍不了！冇關係，這件事會擺平的，小藝的醫藥費我也出，以後再還我就行了。”陳半閒輕輕拍開了劉瓊的手掌，對著她微笑道。

徐建張了張嘴，然後還是閉上了，他有些羞愧，自己一個大男人，卻保護不了家裏的妻子和女兒，實在丟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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