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黃庭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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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昊覺得自己真的隻是靈光一閃。

似乎某個幽深而古老的大殿為他打開了一道縫隙,一道光線出現在麵前。

光線從一線,散開成一道幕布,裡麵沉浮著恒河沙數的塵埃,出現或者消失,並無定數。

那些塵埃像是星球,像是人生,像是念頭。

光照的那一瞬間,他們顯現在了鄭昊的麵前。

冇有光,他們也存在。

隻不過他們不被鄭昊發現觀察和認知而已。

鄭昊閉著眼還是睜開眼,似乎已經無法影響這個世界。

或許,一切都在一個浩瀚無比的圖書館裡,我們不過是那個懷裡揣著圖書卡,卻隻在外麵看風景的浪子。

所以,眼裡冇有光。

這一束光不斷的從無窮遠處落下來,擴散成了一條巨大的河流,劃破了漆黑的夜幕,無聲無息的落在了鄭昊的身上。

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最原始的起點,自己的身體擁有了一根看不見的臍帶。

第一口似乎要枯竭和沉睡的先天真炁沸騰了一下。

開始有了一點無法察覺的生命之力。

此時,天地之間,那顆真實的北極星竟然有規律的一呼一吸,光亮一閃一閃的。

漂亮國的科學家和昂格斯的科學家同一時間捕捉到了這一詭異現象。

猶太一族的複國之戰還在拉鋸之中,所有的導航和電子係統在這一瞬間出現了失靈的現象。

小範圍內的突發情況,導致一次秘而不宣的颶風。

東瀛國正在偷摸著試驗三相核聚變因為關鍵時刻被莫名因素影響導致不可控的爆炸,饅頭山東邊的地麵下降了將近三米,預估在後來的十多年重,國土麵積要消失十分之一。

這些,自然是鄭昊所不知曉的。

他依舊在孜孜不倦的尋找自己周天星辰大陣中的那顆北極星。

當幽冥的深空中傳來一聲蒼涼而遙遠的歎息聲,鄭昊似乎感受到了一種氣息。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瀰漫出來的最原始的親近信號。

“您,終於回來了。”

無數迴響重疊在一起,像是一道瀑布從天空中垂落下來,飛流直下,九萬英尺。

像是一條神龍,鱗翅震動!

又像是一道劍氣,撕裂深空!

鄭昊隻是覺得,那是天空滴落在自己乾枯嘴唇上的一滴瓊漿玉液。

漆黑的光芒流動著,那一道瀑布一樣的光芒卻靜止不動。

包裹著鄭昊緩緩停落。

這一瞬間,鄭昊全身瀰漫著星光,外溢的星光流動著,與肚臍處的光芒相互呼應,產生了一種玄妙的氣息。

隨後那道光越來越遠,不斷的朝著黑色的深淵下墜,似乎要消失一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漆黑的鐵籠子裡,突然出現了一道光線,讓你看清楚了門口的位置。

而且嚴絲合縫的大鐵門外,隱約藏著一線星光。

自己的黃庭內景經讀的很熟悉,隻覺得虛空之中,似乎也有十三道色澤相對淺淡的痕跡在流動,因為冇有任何參考物,他也冇有任何辦法確定。

所有的感知,判斷,都被圈定在彎曲的二維平麵上,均勻的分佈在自己四周。

在天成象。

鄭昊手指相互交纏,抵住眉心,默默的觀想。

第三隻豎眼此時竟然一陣又一陣刺痛,忍不住痙攣起來,外圍的周天星辰圖不斷的明滅閃動。

“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對於我來說,周天星辰大陣就是漆黑的星空座標,我隻需要讓他們與北極星所在的萬向星辰對應即可,按照周天星辰大陣的陣域劃分,然後逐步對應我自己的周身穴位,那麼四肢就可以當做四象,加上腦袋在中央,就可以修煉五行……

鄭昊此時整個肚子朝著天空,活脫脫像是一隻蜘蛛。

“兒子,這,這是怎麼呢?異化嘛,這麼怪異。”

詹台雅晴腦子裡不斷搜尋著自己看過的各種傳記和小說,突然從嘴裡吐出一顆荔枝籽,飛快的跑向書架。

鄭玄亨半眯著眼,這個動作確實很詭異。

等到他轉身看著詹台雅晴拿著一卷枯黃的筆跡過來時,鄭昊已經開始陀螺一樣旋轉起來。

“宋神宗的時候,我們詹台家有個天才老祖,意外得到了一份甘石星經的草圖,靠著一份草圖日以繼夜的修煉,硬生生給他造出了一套百獸拳,拳風靈動,後來種地不用牛,沉思數十年,解開心意把的前身,人們說他在後山練拳的地方,腳坑深數寸,一招出數十般變化,鬼神難測。”詹台雅晴一邊讀著自己的筆跡,一邊思索,又朝著麵前的兒子看了看。

此時鄭昊竟然平地裡躍起,整個人像是舉起來一口大鼎一般,接著有怦然一聲落下,雙手雙腳落地寂然無聲,像是黑色屋脊上行走的貓咪,又像是古樹深澗邊跳躍的白猿一般,整個人全身都充滿了不可言說的力量感。

“這確實很像是心意把,不過又不完全像。兒子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這個?”

鄭玄亨曾經整理過心意把的很多資料,民間收藏的各種殘缺記載。

因為心意把本來是民間自耕自種時找到的發力技巧,鋤地,挖地,推車,舂米,搖動車輪等動作,對於身體核心力量的把控和運用。

隨心所欲,幾無定式。

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漫天的星鬥一樣,如不是有專門的天文知識,眼裡有的就隻是一片混沌。

鄭昊此時將整個肚臍當做整個身體的軸心,身體扭轉,扭動,旋轉,渾身百節連貫。

詹台雅晴將小冊子放在鄭玄亨的麵前,又自顧自的吃起來荔枝乾。

果肉像是一層透明的紙皮貼在漆黑的果核上,甜味濃鬱,香氣四溢。

鄭玄亨指了指另外兩個房間,黃飛熊和黃婉貞已經睡下了,房門關著,屋外微弱的燈光落在玻璃上,窗簾時顯時隱。

鄭玄亨看了一段,就順手收了起來。

詹台家的各種離奇傳說都是口口相傳,每一代都有一個專職的人負責這些傳承,前幾年詹台家的老一輩來了個親戚,在家裡住了兩三個月,非得讓鄭昊去當下一代的傳誦員,大家也都十分支援,覺得鄭昊讀書反正是冇什麼希望,不如走走體育運動和傳統武術這條路,而詹台家的百獸拳,心意把和五行拳都是有根基的,況且最重要是十二形,也是有機會學到手的。

不過詹台家的十二形,是隻傳給嫡係一脈。

鄭昊能學到手的可能性非常低,即便去學,也是很難得到向陽的栽培。

更彆說十二形隻不過是心意把的十二個具體要求,現在詹台家幾乎冇有人能領悟到心意把的真諦了。

況且,這些東西本身都是不同發展階段的表現形態,而這個最核心的底層邏輯,其是對核心的控製和運用。

鄭玄亨想了想,在紙上寫下了六個字,隨後站起身來,準備休息了。

兒子並無什麼問題,再說他的鍛鍊和身體變異,並非是一天可以完成的。

現在這種情況是,即便他們眼都不眨,也幫不上什麼忙。

與其這樣,還不如好好休息,等到雨桐回來,看看孩子要不要上山去。

原來學習不好,要去山上,本來是個十分辛苦的事情。

現在看來,他自己願意走到這條路上去,攔著或者不支援,他自己在家瞎練,出現生命危險隨時可能發生,不管是醫院還是家裡,都保不齊。

隻是詹台家的血脈甦醒,會導致一係列問題,讓他在山上,也是困難重重。

河東省詹台家的孩子已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不少了,而且都是家族裡認為血脈返祖比較成功的一批,要是待在家裡,遲早也會從明麵上消失,成了組織中的人,也會殘酷到令人髮指。

“決定了是吧?我們也早該決定了。不過,昊兒真的是返祖的晚,現在看來,不光是我們詹台家的血脈返祖,這種氣息,神秘島讓我都有些心中畏懼。”

詹台雅晴靠在鄭玄亨的身上,眼神有些迷惘。

因為她很清楚,修行的世界,和紅塵俗世之間有多大的區彆。

而且在這個世界中,有多少駭人聽聞的殘酷案例。

生命還是太過脆弱,就像是一道光一樣,太多東西能擋住它了。

鄭昊此時呼吸勻停,肚臍後,脊椎前一股溫熱氣流緩慢升騰翻滾,讓他全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溫泉之中一般。

這個溫熱的所在,似乎一口水井一樣,被四道光柱圍繞著,形成了一個毫無厚度的存在。

似乎是一大塊傾倒的石碑,又像是一段金屬容器的銘文,橫在四道星光之中,鄭昊隻覺得,這一刻自己似乎有了立足之地一樣。

鄭昊不知道的是,自己這誤打誤撞開辟出來的黃庭,四顆星環繞的黃庭,加上肚臍對應的北極星,已經是山上修行的逆天資質,太多人傾其一生,都冇辦法開辟出黃庭。

太多人一輩子都陷入尋找星光和穴位的對應上,吸收天地精華,星辰之氣毫無頭緒。

有開辟出黃庭,有一口氣找到半數以上的星光,已經是逆天資質了。

“幸虧前一世修煉陣法,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把自己的身體當做大地接引星光,竟然真的可以走通。那麼中丹田和上丹田應該也是**不離十的方法。要是第三隻眼復甦更徹底,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大的驚喜。”

鄭昊此時精神奕奕,穩固住了黃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目前隻需要按部就班的推動《上清黃帝內經經》的修煉,逐步將全身的穴位和周天星辰大陣結合起來,很大概率在自己身體上建立起一座陣法,隻是美中不足的是,周天星辰大陣在前期,都是防禦為主。

不過,這逆天的防禦能幫助自己更快的煉體,從而使用浩瀚的神魂力量,攻擊會更加詭異。

“等陳姨回來,問問這種情況算不算已經入門了。不過,這黃庭內景經,獸皮上的劍經和周天星辰大陣竟然是相通的,倒是自己占了個大便宜。隻是可惜啊,獸皮還是殘缺不全的。”

拂曉時分,鄭昊的耳中傳來一陣清脆的雞鳴聲,接著肚臍後麵那一團旋轉的星雲變成了金黃色雲霧蒸騰,全身越發覺得通泰舒爽。

似乎周圍數公裡的所有景象都像是監控畫麵一樣在鄭昊的麵前流淌著,心中有一個立體的城市模型一般,泥土中雪白的根鬚在生長,地麵上翠綠的草尖搖晃著,銀白色的露珠來回滾動,一道道彩色的光暈流轉不休,貨車,火車,汽車,自行車在街道上流動,包子鋪,早點攤的熱氣沸騰,水流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鄭昊收斂心神,將整個模型縮小如同一粒塵埃,隱藏在周天星辰法陣之中,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確認是這裡,獸皮的氣息比以前更強烈?”

“是的,不過,我有一種比遇到黃龍道人更危險的感覺,似乎,似乎我們麵前藏著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

“猛虎,現在老虎都在動物園,這裡是居住區,你他媽神經病。一個十來歲的奶娃娃,你跟我說老虎,我一隻手就能直接掐死他。”

“要不是詹台家和鄭家影響力還不小,而且那小子的傻大舅去了那邊,專門針對我們,要不早把他解決了。”

“不管是誰,拿了我的混元劍經,就得給我吐出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

鄭昊聽的十分清楚,這兩個人,自己貌似在什麼地方見過。

獸皮,自己確實得到了兩塊,難道這東西就是混元劍經。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有一團光圈在螺旋繞動,帶著自己的腹部像是青蛙鳴叫一般。

腹部靠近腹股溝的刹那,他有種雙腿似乎重新生長出來的錯覺,換句話說來,就像是整個身體都成了一個緊密的整體。

遠處,兩個男人,一個是比較壯實的退伍軍人,一個人貌似是外國人,普通話聽起來貌似地道,但是發音總是覺得彆扭,語氣有種刻意的卑劣和虛偽,不是東瀛人,就是韓國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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